最近在舊金山華埠發生了疑似中藥中毒的事件,據報導一男一女兩位消費者分別到同一家中藥店買中藥茶,服用中藥茶後,出現身體無力及心跳加速等症狀,住院治療後,男士已出院,女士卻不幸過世了。舊金山衛生局仍在進行中藥樣本測試,報告仍未出爐,但是據報導兩人中藥藥材成分裡都有附子,因而許多報章雜誌懷疑是附子中毒。

對於這次疑似中藥中毒事件,我們先不去討論,畢竟調查報告都還沒有出來,是不是中藥中毒都還不能確定,在這裡我們來討論一下附子的毒性。

解釋附子毒性,最適合的人選是中國國藥集團、四川江油中坝附子科技發展公司董事長孫鴻。孫董事長告訴我,他們為了確定附子的毒性及臨床使用的風險,不但翻遍古書,也委託了好幾個中國頂級研究機構,做各種化學分析。各方研究比對後的結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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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完全沒有煮過的生附子,含有雙酯烏頭鹼,有很強的毒性。直接服用沒有煮過的生附子3克,就有可能導致死亡。

(2)沸騰的水煮附子30分鐘,藥材內的雙酯烏頭鹼水解析出達到高峰,這是有毒的。

(3)沸騰的水煮附子60分鐘,析出的雙酯烏頭鹼轉化爲單酯烏頭鹼達到高峰,毒性下降到兩百分之一,這個時候以一般臨床治療使用生附子和炮附子的劑量而言,即使劑量加大許多,也沒有什麼危險。

(4)沸騰的水煮附子90分鐘,析出的雙酯烏頭鹼轉化爲單酯烏頭鹼,再轉化爲醇胺,毒性下降到兩千分之一,實質上可以視為無毒。

中醫使用生附子或炮附子,都指示病人高溫煮一小時後才服用,從來就不是給病人直接服用沒有煮過的附子。正確使用品質良好的生附子和炮附子是不會中毒的。

如果這次舊金山事件真的是附子中毒,那麼有兩個可能:

(1)病人沒有長時間高溫煮藥。這點是很多陶罐煮藥機的問題,很多亞洲製造的陶罐煮藥機,都是設定先用大火煮開後轉爲中小火,加上陶罐本身導熱性差,整個陶罐中的溫度分佈不均,不同位置承受水煮的情況不相同。我的診所是不准病人使用陶罐煮藥機,除非有某些特別的藥材或用意,都得使用不鏽鋼鍋,從頭到尾都是大火煮藥。以前人不用金屬鍋煮藥,是因為以前鍋不好,鐵鍋、鋁鍋等有許多問題,現在使用在烹飪器具的不鏽鋼合金都很好,不會有那些問題。

(2)附子的品質有問題。絕大多數中國生產的附子片都浸泡過膽巴。古時候附子浸泡膽巴是為了防腐,但是為整顆附子浸泡,膽巴只浸到表面,使用的時候得把含有膽巴的外層去掉,還得在流水中沖兩天。現在中國生產的附子片,整個附子片都有膽巴成分,本來應該看起來像樹根的中藥飲片,看起來卻像塑膠片。而膽巴服用過多,會導致高鈣血症、高鎂血症等。無膽巴炮附子,經由孫鴻等人的努力,這幾年才被正式列入中國的藥典,但是因為價錢較貴,仍未普及,很多中醫師還搞不清楚其中的差別,就連中文報紙報導這次舊金山事件使用的附子相片,都還是泡過膽巴的炮附子「塑膠片」!

一般市面上買的膽巴浸泡過的炮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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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膽巴炮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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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附子和炮附子都是經典中醫裡不可或缺的要藥。現代人功力不足,對中醫用藥了解不夠精深,導致很多人誤解附子,甚至有中醫師告訴病人附子有毒不能使用,實在可悲。

比較詳細的解釋,可以直接看孫鴻的演講內容:关于附子的那些事儿。而孫鴻的介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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