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天的流感非常嚴重,加州已經近二十人死亡,整個美國的死亡人數是加州的好幾倍,疫情嚴重已經超過前幾年的禽流感及豬流感。而這兩年來流感疫苗因為沒有猜中病毒種類,效果很差,臨床甚至看到許多病人打了流感疫苗後,依照疫苗的模式,「生病」來產生抗體,身體變弱,反而被正在流傳的不同種流感給傳染,雪上加霜,病情變得很嚴重。

這兩三個月來,診所幾乎每天都會有嚴重流感、肺炎的病人,中醫治療效果很不錯,甚至有些史丹佛醫院的人員,服用大量西藥兩三週沒效果,來尋求中醫的幫助,幾天之內病情就大幅好轉。

很多人問我,這些流感病毒,經過百年千年的變種,東漢時期傳下來的經典中醫,根本沒有遇到過現在的流感病毒,怎麼可能治療嚴重的流感呢?中醫從來就不是把病毒殺死,就連現代西醫超強的抗生素也無法把病毒殺死。中醫是探討人體因為各種因素而失去平衡後,該如何把人體拉回到平衡狀態,讓身體的各個系統發揮原本該發揮的功能。四五千年來,人體演化改變的非常有限,病毒變種等等的外界因素,卻改變了非常多。也因為如此,在很多情況下,中醫以專注人體本身平衡狀態的治療方式,反而比西醫專注在外來敵人的治療方式來得有效許多,流感治療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這幾年來,每次有嚴重流感爆發的時候,診所都會有許多的流感病人來看診。依據大量臨床病例的觀察,這些流感,無論是禽流感、豬流感、還是這次流傳的流感,人體的改變進程依然如同傷寒雜病論探討的一樣,簡化而言,從桂枝湯證、葛根湯證等的表寒,轉變到小青龍湯證等的裡寒,再入裡化熱,變成比較嚴重的大青龍湯證,或者更嚴重肺臟的寒熱夾雜,得費心的以射干、麻黃、葶藶、生半夏、石膏等等,針對病人肺部寒熱夾雜的複雜情況去組合、加減。然而,這幾年來的流感,越來越兇猛,雖然進程很像,病情加重的改變速度卻快的非常多。

一般感冒從桂枝湯證、葛根湯證等轉變到大青龍湯證或更複雜的情況,通常需要一兩週的時間,同時還得病人自己非常不注意,繼續操勞、食生冷、再度受寒等等,或者醫生錯誤的治療,一般感冒才會沒辦法自己好,反而變成嚴重的病症。這幾年的流感,從一開始覺得不太對勁,到嚴重複雜的病情,只需要三四天,而且有越來越快的趨勢。這大幅提高中醫師治療流感時,判斷功力及敏感度的要求,中醫師必須在許多症狀還沒有出現時,就得抓緊時間,趕緊行動,卻又不能預防過度,反而讓病情加重。

舉個例子,有些病人得了流感,咳嗽非常嚴重,痰非常多,呼吸困難。依照中醫的辨證,假如一致都是寒,舌苔白、小便清、怕冷等等,本來依照辨證論治,我們可能會開射干麻黃湯加減給病人。然而,因為流感的進程非常快速,中醫師得非常敏感,譬如看到舌苔白卻帶有一絲絲乾的感覺,就很可能得加上大寒的石膏來避免肺喪失津液,卻又不能加太多石膏,以免肺寒加重,又譬如聽到咳嗽聲音非常深沈,從肺的底部發出,又帶有膿痰的濁音,就很可能得加上瀉肺的葶藶來避免肺中水飲、痰飲大幅增加,卻又不能加太多葶藶,以免肺變得太虛弱。否則,藥方開的「剛剛好」,等病人回家煮好中藥,準備吃藥的時候,病情已經又往前跳了好幾步,喝藥下去,不但不對證,甚至可能會更增加病人的身體負擔。

簡單的說,流感,中醫是可以很有效的治療,治療速度也比西藥反應快很多。然而,流感越嚴重、越兇猛,對中醫師功力的考驗也就越大,雖然並不需要什麼新的武器,卻得把原來的武器應用的更流暢、更精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