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拉斯維加斯賭城發生大規模的槍殺案,造成59人死亡,超過500人受傷,槍手史蒂芬帕多克(Stephen Paddock)的兇殘行為,讓人憤怒髮指。到目前為止,兇手的動機仍然不明,只知道兇手有數十把槍,許多半自動步槍加裝了所謂的bump fire的槍托而可以有類似全自動步槍的發射速度,同時擁有許多爆炸性化學藥物。兇手似乎也曾計劃在其它大型活動中濫殺,整個事件看來是經過長時間的計劃與思考,並非臨時情緒失控的突發行為。

社會各界審視這次大規模的槍殺案,美國的槍枝管制法律是首當其衝的箭靶。美國槍枝管制法律確實有問題,有些州嚴格有些州非常寬鬆,德州買的全自動步槍帶到加州來是違法的,但實際上根本無法避免。更大的問題是非法槍枝氾濫,非法改裝槍枝也非常簡單,即使法律全面禁槍,有心人士還是有辦法得到各種傷害力強大的武器。如何有效的管制槍枝,我們留給執法當局及法律專家去討論。

另一個受到各界關注的是槍手史蒂芬帕多克服用抗焦慮藥物Diazepam。Diazepam是抗焦慮藥物產品Valium的學名,屬於副作用嚴重的管制藥物,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FDA)列為Black Box Warning (黑格警告)藥物,Black Box Warning是FDA最高的一種警告方式,Diazepam和鴉片類藥物並用,有致死的可能。而Diazepam其它的副作用包括癲癇、情緒低落、思緒混亂、記憶流失、自殺念頭、易怒、攻擊性、幻覺、過度興奮、失眠、恐慌、不尋常的念頭、沒有恐懼感、缺乏同情心、無法意識風險程度等等,很多一般人無法想像的腦部變化。

槍手有這樣服用精神科藥物的情況,對很多人來說一點也不意外,美國過去幾十年來非恐襲的大規模屠殺案,幾乎每一個兇手都有服用各種精神科藥物的紀錄。雖然我們不能說這些精神科藥物是導致那些大規模屠殺案的單一因素,但是醫生會開精神科藥物給那些兇手,代表他們本來已經有精神方面的問題,或許是焦慮,或許是恐懼不安,或許是幻覺等等,在這些情況下,精神科藥物很可能誘發、加速、及擴大兇手殺人的念頭,而像Diazepam這樣的藥物,會讓人沒有同情心、無法意識巨大風險等等,用自動步槍對著幾萬個參加音樂會的聽眾掃射,或許在兇手的大腦裡,和玩電動玩具發洩情緒沒有什麼差別!

既然精神科藥物對社會人群有這樣大的風險,美國為什麼不禁止使用?兩個主要原因,第一個原因是聯邦法律對病人醫療記錄的保密規定,兇手幾十年前違規停車的紀錄都可以被查出來,但是兇手精神問題的病例及服用過的藥物,是不能被執法人員或其它任何單位來調閱的,更不用說被拿出來做醫學討論,或者正式研究這些藥物和大規模屠殺案的關聯性。

第二個原因是西藥廠及臨床醫師討論到副作用時最常用的說詞:「我們知道這些副作用,但是為了治病,那是不得已的必要壞處(necessary evil),不然怎麼辦?」這樣的說詞不只用在精神科藥物,從常見的高血壓、高血糖、高血脂,到各式各樣的疾病,通通都以「necessary evil」來解釋、來要病人接受。換句話說,如果一千病人服用Diazepam,有一個病人跑去自殺或殺人了,那也只有認了,那是「necessary evil」。

這聽起來匪夷所思,然而,在現實生活中,很多人不但不覺得有問題,反而覺得這樣很有「科學精神」。很多人知道現在科學對許多疾病的認識是有限的,在有限的了解下,只好「不得不」接受那些藥物的副作用,等到十年二十年以後,科學真的了解那些疾病後,就可以研究出來沒有副作用的藥物,這完全符合科學進步的過程。真的嗎?如果搭飛機會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讓你失去雙腳或者眼睛失明,你還會願意搭飛機嗎?還是寧可坐火車或輪船?

問題在於那些「necessary evil」,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並非「必要」的。如果被非常毒的毒蛇咬到,在當時情況下非得鋸斷一隻腳來保命,那也就只好犧牲一隻腳。很多病人卻是在血壓稍微超過130/85,就被醫師認定為有高血壓的風險,要病人馬上開始服藥高血壓藥物,告訴病人如果不終身服用高血壓藥物會怎麼怎麼危險,被問到藥物副作用,就以「沒辦法」、「必要的風險」等等來避開問題。類似的情況,在臨床藥物使用上層出不窮,「治療」肝病的藥物有導致肝癌的副作用、「治療」心血管的藥物有導致急性腦溢血的副作用、「治療」癲癇的藥物有導致大腦損傷的副作用等等。一大堆的「治療」,卻都只在壓制現象,沒有解決根本問題,反而為身體帶來更多更大的麻煩,而為了「治療」那些副作用,不斷增加每天服用的西藥,美國老先生老太太一天服用三四十粒西藥丸的滿街都是。

那為什麼人們要接受這樣的「治療」?這個社會現象是複雜的,值得好好研究。從臨床觀察看來,至少有幾個基本的原因。第一是醫學知識的不足,導致對西藥的盲目信任,覺得服用某些西藥是唯一的辦法。第二是速食文化,什麼疾病,都希望吞幾顆藥丸就能不用管它了,寧可馬上看到數字的改變,也不想管以後的副作用。第三是西藥廠行銷手段的洗腦,每一個西藥的廣告都想辦法讓人把服用這個藥物和美好未來畫上等號,快速提及副作用時都會配上快樂的畫面,而不是顯示那些副作用的恐怖畫面,這也是無可厚非的,畢竟西藥廠就像其它大企業一樣是以盈利為主,好比在店賣搖頭丸,只希望你想到服用後的短暫快樂,其它什麼副作用不副作用的,你最好不要知道。

我們從來不反對西醫研究,很多研究都是為了人類健康,是很有貢獻的,是偉大的。我們反對的是目前臨床藥物使用的模式,用權威、恐嚇、驚嚇、哄騙,讓病人在沒有深入了解藥物真實效果及嚴重副作用下,長期服用藥物。我們可以很大膽的預測,即使美國全面禁槍也全面制止非法槍枝,如果精神科藥物還是一樣的氾濫,治療精神疾病的方法不改善,像這次賭城濫殺的案件還是會不斷的發生,而沒有了槍,不會避免大規範屠殺,反而會讓受到精神科藥物影響的兇手找尋更恐怖的方法,殘害更多無辜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