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受邀到台灣演講，週日下午才匆匆趕回舊金山灣區，時差還沒來得及調整好，就忙著看病，畢竟許多病人急著需要幫助。不過，今天很高興，在我去台灣之前，來了一位說廣東話的老先生，肺癌末期，已經轉移了，西醫治療一陣子後放棄，看過其他中醫，也沒有進展。這位老先生由太太及女兒攙扶進診間，從頭到尾沒說幾句話，一直不停地咳嗽及吐痰，精神非常差，幾乎抬不起頭來，雙眉深鎖，非常痛苦的樣子。

其實，癌症末期，是非常難以處理的，中西醫的幫助都有限，我告訴老先生及家人，我會盡力幫忙，希望能幫老先生做到兩件事：（一）讓他活得久一些（二）讓他的生活品質好一些。至於能不能減緩或逆轉他的癌症，就得看老天的意思了。癌症到了這個階段，老先生及家人能夠了解，也願意配合。

我們不管這位病人是不是肺癌末期，從中醫的角度看來，他有很嚴重的「肺癰」，金匱要略中有一段說到：「咳而胸滿，振寒，脈數咽亁，不渴，時出濁唾腥臭，久久吐膿如米粥者，為肺癰，桔梗湯主之」。雖然我們不能照著書依樣畫葫蘆，但是，我們不得不感佩醫聖張仲景在東漢時代就把嚴重的肺病陳述的如此吻合。而我也以桔梗湯為首，重用桔梗與甘草兩味藥，再針對病人的情況做加減。

病人服用了五付藥，今天回診。病人在太太女兒的陪同下，自己走進診間，不需要人攙扶，咳嗽好了一半，痰大量減少，本來晚上一直咳無法睡覺，現在可以睡了，精神自然也好了很多，這次可以自己回答問題，也勉強露出了一些笑容。雖然我們還不知道這位老先生能不能活得比較久，至少他現在的生活品質比兩週前好很多。

剛從台灣回來，就一連幾天整天看診，確實有些勞累，但是，看到病人轉好，看到病人再度露出笑容，心裡很高興很溫馨，覺得這一天沒有白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