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位病人過世了，心裡很難過。雖然上週看診時，已經覺得她可能拖不過這週，但是，心裡仍然期盼她能穩定下來，照原定計劃這週回來複診。

這位女病人，差幾個月就滿五十歲，四年前檢查出肺癌及腦瘤，經西醫治療後，暫時穩定。幾個月前發現已經四期擴散了，再度西醫治療，服用30天的標靶治療後，宣判治療無效，隨時都有可能過世。七月中來看診，雖然希望不太大，我覺得至少可以讓她再撐一陣子，同時生活品質好一些，也就想辦法幫她治療。服用中藥2週後，痰減少三分之一，咳也少了，胃口轉好。我本來覺得有一絲絲希望，可是，病人仍抱怨呼吸依然短促，心跳依然過快。病人在沒有知會我的情況下，訊問她的癌症醫生，她可不可以服用家裡上次剩下來的標靶藥物，她的癌症醫生竟然要病人自己決定，結果，她又開始服用上次無效的標靶藥物。我上週看診時，病人臉色枯槁，完全沒有光澤，「神」也失了，雙手也暗黑無光澤，我覺得她的生命已經走到盡頭，我私底下告訴她先生和姐姐，如果這次中藥能拉得回來，或許可以再撐一陣子，如果這次中藥拉不回來，病人很可能拖不過一週。結果，病人昨天過世了。

而另一位病人比她幸運多了。這位男病人，五十多歲，前幾年肝癌，西醫手術切掉一半的肝，修養後，肝臟已長回90%以上。現在，又發現在肝臟的上方、身體中間長了兩個腫塊，擋住了膽管，全身黃疸嚴重。西醫手術，放入一個塑膠管入膽管裡，讓膽汁暫時能流通。同時，腫瘤科醫生建議他服用一種標靶藥物。病人不願意，改用中醫治療，目前情況穩定，本來半夜三點以後才能入睡，現在半夜一點多就睡著了，睡眠品質良好，胃口大開，身體也熱起來了。不過，這些改善不是這裡要談的重點，這裡的重點是，病人發現，早在2012年就有研究指出，醫生建議他服用的標靶藥物，有效率不到3%，在統計誤差範圍之內，根本不能拿來治療癌症。而生產這標靶藥物的藥廠，今年三月也正式承認這個標靶藥物「Fail（失敗）」。這位病人很不高興地說，他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西醫竟然要他去服用一個已經確定無效又有很多副作用的標靶藥物！

第三位病人是一位老太太，癌症末期，西醫已經放棄治療，家人只希望我能用中藥幫老太太減少痛苦，盡可能提高生活品質。老太太神智還非常清醒，喜歡跟我開玩笑地「鬥嘴」。她說她不覺得有病，為什麼要吃那麼苦的中藥。她還說吃我的藥沒效，服藥好多週了，她都不覺得有什麼改變。我笑笑地告訴她，謝天謝地，對一個癌症末期病人而言，能吃能睡能大小便，沒有什麼大的疼痛，身體沒有水腫，沒有喘不過氣，還可以每週自己走進診所，不用人攙扶，如此的「沒有什麼改變」，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我還怕她有什麼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