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傍晚，沿著矽谷101號高速公路從診所開車回家，又是忙碌的一天、忙碌的一周，忙碌的一季。沒有期盼的夕陽與彩霞，心情卻十分欣慰，矽谷往常的堵車，也變得沒有那麼令人煩躁。

一位六十歲左右的病人，被西醫檢查出一堆問題，最麻煩的可能是15mmx15mm的肝腫瘤。今天回診時，病人家屬告訴我，4月初去做醫學影像掃描時，家人在旁邊問操作儀器的醫生，肝腫瘤變大了還是變小了。那位醫生突然傻了眼，反問什麼肝腫瘤，因為他在影像上找不到肝腫瘤。那位醫生懷疑地問他們以前在哪裡做的影像掃描，結果確認前面幾次影像掃描都是在這家醫院做的，以前幾次掃瞄都搞錯的機率基本是零。換句話說，15mmx15mm的肝腫瘤，在病人服用中藥一陣子後消失了！

這讓我想到自己的父親，當初在健康檢查中看到肝臟裡面有一個12mmx10mm的白色影像，被認定是肝腫瘤，西醫們二話不說，隔天就直接用化學藥物來做栓塞手術，說是燒爛進入腫瘤的血管，讓腫瘤得不到養分而凋零。栓塞手術是「成功」了，原來的腫塊大幅減小，然而，三個月後突然有一個50mm的肝腫瘤冒了出來。第二次栓塞手術，雖然副作用很多，也算「成功」了，腫瘤縮小了。可是，再三個月後，發現有一個更大、更兇猛的120mm肝腫瘤，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出來！這時候西醫們放棄了，除了可以幫忙使用嗎啡止痛外，其它的要家屬自己想辦法。

這樣的對比下，想想如果當初家人一開始就選擇中醫治療，如果我更早跟隨倪海厦老師學習中醫，或許我父親現在還活著，至少那時候可以多活幾年，畢竟我父親那個時候的身體狀況，比這位病人剛來找我看診時好多了。

另一位病人，40多歲的女士，想懷孕生小孩，試了幾次人工受孕IVF都沒有成功。今天在診間一看到我就說「出人命了」！我頭腦還沒轉過來，多問了兩句才確定病人是指自然懷孕了。還有一位遠程看診的病人，多年來卵泡有問題，無法產生正常的卵子，因而一直無法懷孕。今天遠程回診時，病人先生很高興地告訴我，四月初婦產科檢查，已經可以找到完全正常的卵子了，換句話說。往自然懷孕生子的目標近了一大步，應該很快就會有好消息。每天在診所幫助急重症病患及各種錯綜複雜的病情，雖然我盡可能和病人及家屬有說有笑，心理的壓力還是挺大的，今天穿插了兩個快樂的新生跡象，讓我心情輕鬆不少。

再順便提另外兩位和懷孕有關的病人。40多歲的女士，自己是位西醫，卻更信任中醫，常常來診所看診。昨天看診時告訴我，她先生也是西醫，兩人都很忙，一個月難得能行房一次，幾週以前正好有機會，在沒有避孕下行房。結果，沒有想到前一陣子一直服用中藥，身體變得很好，竟然一次就懷孕了！這真是讓我頭暈，病人自己是醫生，卻如此大意。40多歲的女士當然還有不小的機會懷孕，來診所尋求幫忙懷孕的病人，最多人數的年齡區間就是40到45歲。曾經有位40多歲的女士，被婦產科醫生認為即使做人工受孕也不可能懷孕成功，結果在診所治療下，不但上次成功自然懷孕生了個兒子，現在46歲了，又再度自然懷孕，再兩個月左右就要生產了。她的婦產科醫生問她生產時要不要順便做結紮手術，病人問年齡這麼大了，哪可能再第三次自然懷孕，婦產科醫生這次改變了說法，告訴她很難說，誰能想到她竟然可以連兩次自然懷孕。

轉個話題，今天有一位中國大陸遠程看診的病人，年紀不大的女士，雖然有許多不同的症狀，我本來覺得應該是個簡單的病例，只需要按部就班一步一步治療就可以得到很好的改善。結果，治療一陣子後，發現病症總是起起伏伏，肚臍上方脹痛及水聲好了，就換成肚臍下方脹痛及水聲，肚臍下方脹痛好了，又換回肚臍上方脹痛。一下子肝膽區不適，一下子又脾胰區不適。在這樣混沌不明的情況下，我通常會把中藥方改得很簡單，試著了解病人對各個中藥材的反應。結果，今天病人告訴我，她各種症狀幾乎都好了，原因是她上個月換了一家中藥店買藥，我開的同一個中藥方，煮出來卻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顏色及味道！經過討論後，我們認定她前面購買的中藥材品質有嚴重的問題，同時，她之前掉頭髮非常嚴重，是因為長期服用品質不良的中藥材，譬如薰了大量工業硫磺的藥材等等。所以，診所一直跟尋求遠程看診的病人強調，遠程看診不但中醫望聞問切的資料大幅不足，病人在當地買的中藥材是一個很大的風險變因。已經有很多經驗告訴我們，即使連同仁堂這樣的大藥店，不同分店及不同時間抓藥的品質也有很大的差異，甚至中藥店自己亂改同一味中藥材的炮製方式，譬如明明開的是白朮，同仁堂已經好幾次自作主張改成炒白朮，沒有灶心土，直接改給病人赤石脂等等，還不告訴病人！

診所還有很多有教學意義及有趣的病例，只是沒有太多的時間寫文章，連答應出版社撰寫第二本書的進度都嚴重落後，主編幾次短信來詢問，讓我只好臉紅地回答「進度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