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末，難得偷閒，到史丹佛大學遛狗，進了校園後才發現是史丹佛大學一年一度的畢業典禮。刻意避開人潮，在清靜的小路上繞來繞去，沒想到繞到了醫學院的李嘉誠學習與知識中心(Li Ka Shing Center for Learning and Knowledge)前面，正好遇上醫學院的畢業典禮，也正好是畢業典禮貴賓致辭(Keynote Speech)的時候，我就停下腳步，聆聽畢業致辭。

今年醫學院的畢業致辭，由Dr. Abraham Verghese主講。他是一位很有名的西醫，也是2012年Heinz Award的人文藝術獎得主。Dr. Verghese的致辭主要內容，是要求醫生們不要只盯著化驗數據、影像、電腦螢幕看，最重要的是親自和病人對談，傾聽病人的感受，他說：「Patients themselves are the best diagnoses」。

從一位德高望重的西醫聽到如此的說法，我感到很驚訝。這麼多年來，臨床西醫早已變成「看數據說話」，根本忽略病人的主觀感受，甚至只看病例，不看病人。好幾次我和不同位腫瘤西醫討論病人病情時，那些腫瘤西醫都只以幾項「重要數據」為指標，就斷定病人的「存活率」，完全把人當成機器來討論。

而這位醫學院畢業典禮的致辭貴賓Dr. Verghese，要那些新出爐的醫生重新回到基本面，要他們親自和病人對談，重視病人的主觀感受。他強調，病人的主觀感受往往比那些數據影像重要多了。同時，Dr. Verghese也強調，醫學既是科學也是藝術（medicine is a science and art)，既然是「藝術」，就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分成0或1，全然以「客觀數據」為依據，其實反而並不「客觀」，而失去對病情真正的了解。

Dr. Verghese這樣的說法並不是特例，這幾年來，已經有很多位知名西醫站出來提倡如此的觀點。傾聽病人的感受，是治好病人的首要步驟。而中醫早就強調，病人主觀的感受，常常就是辨證論治的重點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