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各地大多因爲Omicron流感化而大幅開放,回到新冠疫情前的正常生活,中國大陸和台灣卻被Omicron搞得天翻地覆、人心惶惶。雖然我們已經討論過幾次,還是有許多讀者來函詢問該如何準備中藥來對抗Omicron,那麽我們就再來討論一次如何以中醫藥對Omicron的預防及治療方向。

首先,很確定的是中醫藥可以很有效地對抗新冠疫情。從一開始武漢爆發的Type B病毒株、Delta變種、到目前流傳的Omicron,很多地區的中醫師皆參與抗疫治療工作,累積了非常多的成功病例。我個人也治療了數百個確診病例,從ICU急重症到輕症都有,目前治愈率依然為百分之百,同時無一有所謂的Long-Haul Covid後遺症。

然而,中醫藥有效對抗新冠的前提是,必須按照正統中醫辨證論治的思維來應付,而不是哪幾味中藥材有所謂的天然抗生素或有抑制病毒分裂的化學成分,那樣的做法是本末倒置、外行指導内行,還不如直接靠西醫化學藥劑來得實際。

我們先討論中醫預防新冠的部分。中醫預防瘟疫的重點在於加强自身的抵抗力,而不是針對某些可能發生的症狀,畢竟每個病人及各個區域對瘟疫的反應不同,加上病毒變種快速,不能因爲許多確診病人痰多咳嗽,就先給沒得病的人服用化痰止咳的中藥方劑,「超前治療」可能讓身體失去平衡,更不容易對抗瘟疫的打擊。

中醫怎麽加强自身的抵抗力?在不知道每個人確切的情況下,共同的交集在於通利水道及平衡陰陽。人體内部的資源及廢物大多得依賴三焦水道來運輸,通利水道好比確保道路及下水管通暢,後勤做得好,前線才容易打勝仗。因此,從古至今, 通利水道的五苓散一直為預防瘟疫的首選。另一方面,現代人缺乏戶外運動,大多數的人坐辦公桌、玩手機,適當服用加强陰陽平衡的桂枝湯,可以幫忙身體整體功能運作,提升對抗瘟疫的能力。我從兩年多新冠疫情剛爆發時,就到處教導大家使用桂枝湯加五苓散來預防瘟疫,很多讀者在親朋好友之間、住家小區、工作環境等等推廣,反饋非常良好。當然,即使桂枝湯加五苓散藥性平和,適用於大部分的大人及小孩,有慢性病或其它健康問題的人,還是得先咨詢專業中醫師,不能貿然長期服用。

討論中醫治療新冠的部分比較麻煩。大多數人對中醫不甚了解,不理解正統中醫的思維是辨證論治,每個病人的情況不一樣,使用的中藥方也就不一樣,不是針對某個西醫病名就使用什麽中藥方。然而,在瘟疫大流行時,中醫資源不足,加上有能力及信心治愈新冠的中醫師相對較少,對每一位輕重症的病患都深入辨證論治幾乎是不可能、不實際的做法。在左右兩難的情況下,自古在瘟疫大流行時,只好針對多數病人症狀抓個大概,於是出現了所謂的 「通方」 。 通方的概念是在緊急下沒有辦法的辦法,先給大多數病人類似的中藥方,希望能幫助一半以上的病人康復,減緩醫療負擔,再把醫療資源轉到那些通方效果不佳的病人上,也讓臨床經驗充足的中醫師能專注在急重症病患。換句話説, 通方不是特效藥,而是不得已情況下的權宜之計,至於一個通方的適用範圍有多大、有效性有多高,那就得看開立通方那位中醫師的臨床功力了。

從2020年一月指導通許人民醫院治療確診病人,到後來的Delta變種,我都是以射干麻黃湯、大青龍湯、葶藶大棗瀉肺湯等加減來開立通方,比中國大陸的 「清肺排毒湯」 藥性強一些,各地反饋效果相當不錯。Omicron變種出現後,大多數病人症狀比之前武漢流傳的Type B及Delta等變種輕許多,很多也只影響到咽喉部分,肺臟的傷害相對有限。因此, Omicron通方的藥性不需要如以前那麽強,反而多以半夏厚朴湯、苓桂朮甘湯等輕劑來加減,如果有發燒等其它一般感冒常見的症狀,再配合一些葛根湯、小柴胡湯等的加減即可。少部分Omicron病人本身肺家虛弱或有其它疾病,即使Omicron本身不直接攻擊肺臟,卻因Omicron消耗人體抵抗力,肺部感染其它病毒或細菌,而導致肺炎及其它併發症(complications),出現和Delta類似的症狀,目前回頭使用射干麻黃湯、大青龍湯、葶藶大棗瀉肺湯等等加減的通方,臨床效果也依然良好。當然,最好還是找臨床功力良好的專業中醫師看診,畢竟任何的通方都只是不得已的情況下,爲了應急而使用的。

台灣許多讀者詢問 「清冠一號」 的效果,尚未得病及不對症的病人服用清冠一號是錯誤的。許多人服用清冠一號後瀉肚子,這已經是個警訊了。中醫認爲外感時,必須讓外邪停留在表,病進或誤治而導致瀉肚子,不僅僅是 「藥比較寒涼」,而是表邪入裏、外邪轉化為裏邪的現象,就算沒有什麽嚴重的不適,也會虛耗正氣。有些人說服用清冠一號後比較舒服,代表有效。很可惜,那只是一個誤解,好像一個人咽喉燒熱疼痛時,喝冰水也會讓咽喉比較舒服,但是大概所有對中醫有一點點認識的人,都不會用喝冰水的方式來解決咽喉燒熱疼痛 。

總之,中醫可以有效預防及治療新冠,但是得依據正統中醫的生理、病理及治療方式。如果一位中醫師一聼到新冠病人,想都不想、望聞問切也省略了,直接給病人清冠一號,那很肯定這位中醫師沒有什麽臨床看診的功力,你不但這次不應該找他治療新冠,以後也不應該找他看其它健康問題。